提及紫檀木(檀香紫檀,即俗称的小叶紫檀,下同),国人通常会联想到佛教,因为它是目前市场上主流佛珠串的重要用材。其实,紫檀木还真的在其老家就与佛教扯上了关系。
紫檀木的故乡在印度,它与宗教的历史渊源不仅体现在佛教,还更多地体现于印度教。除此之外,尚未有资料表明它和世界上其它知名宗教有亲密关系。佛教和印度教都源于印度本土,两教相互消融,相互影响,对紫檀木的认知大致相同。
印度宗教徒眼中的灵木
印度本土宗教多数信奉万物有灵,认为树木、花草、动物和奇山怪石均有灵性,都是顶礼膜拜的对象。活着的紫檀树受到刀伤等外伤时,会流出鲜红如血的液体,据说历史上的印度佛教徒绝不会接近紫檀树,更不会去采伐。
印度教的教徒则认为采伐紫檀木犹如杀生,至今还不让外国人、外地人以及他们眼中的异教徒进入当地的森林采伐。他们对采伐紫檀木十分谨慎,采伐必须由本地本教派的信众完成,采伐前还要宰杀牲畜,举行宗教仪式,以期不冒犯神灵。
印度宗教徒心目中的神树
紫檀木是印度宗教徒心目中的灵木、神树,用紫檀木制作的印度教神像是印度教徒追崇的圣物。
1902年出版的《印度木材手册》(译名)中记载:“紫檀木也用于雕刻,每年制造大量的神像卖给蒂鲁帕提(Tirupatti)神庙的朝圣者。”
20世纪初印度古德伯(kadapa)的地方志中对紫檀木的记载:“小的心材被雕刻成神像,在蒂鲁帕提的朝圣者那里需求量很大。”
印度本国研究者A.N.Arunkumar and G. Joshi在2014年发表的《印度特有濒危树种檀香紫檀的现状、改良与未来》(译名)中也说:“直纹的木头用于雕刻神像和玩具。”
以上不同时期的记载都说明了印度教徒长期以来对紫檀木神像的需求。
网络上还流传着一个说法,也被认为是印度人把紫檀木当作神树的原因——
在小叶紫檀产地安德拉邦的古德伯境内,有一座印度教湿婆神庙,神庙所在的山上长满了紫檀木,而与神庙相对的另一侧山上则基本没有紫檀木生长。地理位置如此接近的两个山,差别这么大,无疑是一个神奇的现象。印度教徒认为伴随着神庙生长的紫檀树一定是受到了神的感召,与神共存。故此,紫檀树也被尊为神树,任何砍伐都是对神的不敬。
印度宗教徒青睐的火葬用木
古印度包括今之印度、尼泊尔、孟加拉国、巴基斯坦,当地的佛教徒和印度教徒去世后,有用紫檀木焚烧尸骨的宗教习俗。因为紫檀是灵木、神树,用紫檀木焚烧可以使逝者灵魂升天,与神一体。《印度特有濒危树种檀香紫檀的现状、改良与未来》中就有“佛教徒在火葬时青睐紫檀木”之记载。
图:尼泊尔(古印度)的火葬场景,柴已架好准备火烧,烧后就直接推到河里,该河是圣河恒河的支流。
网络上也有释迦牟尼佛涅槃时就是用紫檀木火化的传闻,但笔者并没有找到确切的历史记录,《大唐西域记》相关记载中只提到“香木”二字,笔者认为“香木”之称用作檀香木更为恰当些,印度也是檀香木的产地,而檀香木和紫檀木一样都是佛教徒心中的圣木和神树。无论如何,紫檀木用作佛教徒和印度教徒火葬的习俗都是不可否认的历史事实。
紫檀木是灵性的存在,宗教徒对紫檀木的传统认知是印度本土宗教和民俗文化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今天,濒危的紫檀木已被印度政府和国际公约严格保护,宗教徒已很难再将紫檀木用于火葬,原本对待紫檀木的那种神秘、虔诚的仪式也逐渐消失。更为遗憾的是,紫檀木的盗伐和走私仍在继续,利益的驱使照顾不了宗教禁忌,对自然和神灵的敬畏之心已然泯灭,紫檀木还是印度人心中的神树吗?